〈世上最昂貴的單獨公演〉


※ 202240519 大阪場衍生捏造。

 



權順榮跟李知勳窩在工作室裡一起寫過無數首歌曲這件事,他們各自在不同場合都提過,算不上什麼秘密。有些是權充練習寫來好玩的、有些是作為Solo或組合或小分隊曲的DEMO反覆拿出來修整的,還有一些是他們之間的秘密,寫點難以言述的心情。其中有幾首權順榮特別喜歡,偷偷趁著李知勳不注意,用最笨拙的方式轉錄下來放進手機的播放清單,偶爾工作前後坐在車上感覺失去力氣,就拿出來播個幾輪。

他亂哼亂唱的詞句,怎麼經過李知勳的手,就能變成好聽的歌呢?即使認識這麼多年,權順榮仍時常驚嘆李知勳的才華。為了成員們寫的歌和這些不特別抱持發行想法的創作是如此不同,SEVENTEEN的音樂製作人不過是選擇了一種面向被看見;為了讓團隊風格更一致、更貼合他們十三個人共有的世界觀,於是收起其他部分,恰當地將自己放在合適的位置。權順榮有次發牢騷,說李知勳這樣是委曲求全,李知勳則淡淡回了一句,心甘情願的事情哪能叫委屈。

「想聽的時候來宇宙工廠不就好了?」

李知勳的理智有時實在讓權順榮惱火,聽到這個問句後拿起沙發上的抱枕砸那人的後腦勺。

「不是,是想要唱啊!」

「想唱?」被直直砸中的李知勳難得沒有罵人,而是打開麥克風跟Autotune,指了指器材,「這裡也可以唱。」

「你明明就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唱的話就關掉囉。」

李知勳挑眉看權順榮,氣得不行的權順榮用跑百米的速度爬起,竄到麥克風前,說:「要唱。」

「哪首?」

「這個。」

「要順便錄下來嗎?」

「嗯?」

「省得每次都用手機偷錄。」

「知勳尼怎麼知道?」

「當我沒有長眼睛耳朵嗎權順榮。」李知勳翻了個白眼,嘴角卻是笑意,「好了,要唱就認真唱。」

「是的!天才作曲家Woozi!」

「吵死了。」

那個晚上,宇宙工廠幾乎成為權順榮和李知勳專屬的KTV,無限播放專屬他們的歌曲——一起寫的、寫給對方的,他們一首唱過一首,紀錄存檔,不在乎是否公開,至少每首都在他們的世界正式發行。

所以演唱會上,李知勳在特意安排的自由發揮橋段哼唱出熟悉曲調時,說實在權順榮有點訝異。Freestyle的開頭幾小節是鋼琴老師起始的沒錯,通常他們彩排時也會先行對過大概旋律,但一旦接著調子延伸下去,現場的發揮其實更接近極其簡單的JAM,跟隨彼此的選擇去編織出一小段曲子。

怎麼會是這首呢?權順榮想不透李知勳究竟是隨意從千百種旋律組合當中找出一個合用的,或意有所指想唱給他聽來證明什麼,但無論事實如何,權順榮都不打算錯過這個機會。

逮住李知勳想不到要接什麼歌詞的一秒空拍,權順榮放大膽子唱了起來。那首好幾年前李知勳寫給他的抒情歌,詳細歌詞已經記不太清楚,所以他加油添醋地擅自補上幾句——在這首歌結束之前,不要哭啊,在這首歌結束之後,還是回來吧,在這首歌結束之前,把真心話偷偷說出來。下台後一定會被叨念得很慘,權順榮邊唱邊想,然而不打算停止,笑容在瞥見李知勳無奈而寵溺的眼神後,愈發張狂起來。

這是Woozi以前寫給我的歌啊,演唱結束後他肆無忌憚地向正抱怨的弟弟辯解。

「今天有很多人在看。」幫著解釋曲調類似所以才唱了的李知勳,沒有往常的吐槽,只是補了這樣一句。

任誰都看得清楚明白,今天的主唱隊隊長,也無比縱容自己豢養的老虎四處蹦跳撒野,享有各種他人難以獲得的特權。成員們紛紛發笑,決定不再討論是否要發佈的問題,將話題轉入下一個段落。總是肆意揮霍的老虎本人依舊雀躍,在拍攝合照的時候將腦袋輕輕靠上李知勳,左手比出無法放棄的虎爪手勢。權順榮濕淋淋的身上有點冷,胸口卻溫暖燃燒,他想,稍早表演途中滑倒的小插曲,似乎變得不那麼嚴重了。

「開心了吧?」

走位移動中的小小空檔,經過權順榮身邊的李知勳用口型問他。

「愛你。」權順榮揚起十點十分的笑,以最不明顯的嘴唇變化回覆。

李知勳瞪了他一眼,沒再理會,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去向克拉們揮手,但權順榮老虎般的視線不會錯漏,他的主唱微微發紅的雙耳。

世界上最昂貴的單獨公演,是權順榮在萬人注視的演唱會上,唱一首只有他跟李知勳知道的未公開歌曲。有那麼多觀眾,線下的、線上的克拉難以計數,他怎麼會不知道,卻仍把這段Freestyle環節,唱成某種情歌,不管不顧完美與否。

盛世多燦爛,都與權順榮無關,他的盛世,從來就只要那人的一笑。反正大阪今天下了整天的雨,他們早已全身濕透,再多一場豪雨傾盆,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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