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月亮的星星〉

 

※ 20240615 權順榮生賀

※ 對應篇〈擁抱星星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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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시에 만나 약속 장소 한강

我們七點見吧 約好在漢江吧

달이 오기 전에 너랑 나 꼭 만나

在圓月高掛前 一定要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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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Kakaotalk對話框裡其實都是一些很無聊的訊息。一枚月亮、一株小草、一朵小花、一隻小狗，諸如此類，幾張照片配著幾句簡單的話，繁瑣，並且生活。問候「今天好嗎？」太生疏，但又想找點話跟對方說，於是互相心知肚明，訊息傳來傳去，稱不上報備，不過是在日復一日繁忙的日子當中用那些平凡的事情偽裝成分享，貪戀一份陪伴。像是游長長的泳的時候，得浮上水面換氣，才不至於溺斃。

真的很無聊，權順榮坐在回首爾的車上，一面滑過今天的訊息串，心想。無聊卻重要，因為他每每點開訊息露出微笑，就會在螢幕上自己的倒影裡，發現那一天最真心的笑容——不用管好不好看，只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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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歲的行囊比起18歲出道前夕，已經多上太多，人家說每個人都終將成為雙眸黯淡的那種，小時候不想成為的大人，權順榮當然也無法例外。當完美的笑容是下意識反應，當各種場合的應對進退熟爛於心，當繁瑣的數字必要被計較，他猛然發現，原來他們早就不再是少年，可以熱烈，卻難以恣意妄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對權順榮來說。雖然再難有說走就走的旅行，但能決定的事變多了，也就代表有更寬裕的生活；他覺得很划算，畢竟能以閃亮的舞台表演維生，本就像一場太好的美夢，需要等價交換出任性的資格跟自由的權利。

權順榮很清楚，這就是被愛的代價。代價族繁不及備載，其中包含他跟李知勳的關係，同樣心知肚明卻無人說破，平時一副游刃有餘，然而在攝影機拍不到的死角靠著對方撒嬌，休息時間一起窩在沙發上看Netflix，手機裡不適合發出來的照片比能發的還要多。可是一切註定是秘密，用一句話解釋便是——如果手中沒有麥克風，我就無法理所當然陪伴你；如果手中握著麥克風，我就無法光明正大擁抱你。簡直跟電視劇劇情有得比，權順榮有時會開玩笑地說，李知勳則挑了挑眉回他，你不就愛看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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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他無法反駁，權順榮喜歡命運、註定這類用詞，喜歡戲劇性的時刻，也喜歡粉絲說他們是他唱他寫的歌而他跳他編的舞。他尤其喜歡李知勳儘管看了他在成員群組發表過今年想要的生日禮物，還是會再私下傳一次訊息問他有沒有想要什麼。這讓他覺得，自己也許真的有那份特別，足以在李知勳的世界橫行，儘管已收獲滿懷SEVENTEEN Woozi對Hoshi的愛，還能再獨拿一份李知勳對權順榮的縱容。

很浪漫，他想，他們都是信奉浪漫的人，即使實踐的方式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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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要什麼？』

不太有耐心的李知勳見他已讀好一陣子，又問了一次。

『想要什麼都可以嗎ㅋㅋ』

『做得到的話？』

『一起去露營吧』權順榮得到准許，飛快地輸入訊息，『有空的時候』

『看來今年是不會實現了』

『明年再去也行』

『這樣願望根本消化不完啊？』

『這樣就有用不完的願望了』

權順榮對著手機嘿嘿地笑，十分滿意自己的回答，雖然另一頭的那人必定為此正在翻白眼。

『好吧，答應你』

『謝謝親愛的』

『你這傢伙』

『是知勳尼說可以的』

『哎隨便你』

『知勳尼不是說想去旅行嗎？』

沒等李知勳回覆，權順榮緊接傳了稍早出發回程前拍下的夜空，照片中月光溫潤、星辰微微發光，他說：『去澳洲露營看那邊的月亮吧』

『在哪看都長一樣吧？』

『不一樣！』

『哦，真的？』

『不知道』

他理直氣壯地回應，換來李知勳一串發笑的貼圖。

『什麼跟什麼啊』主唱隊隊長吐槽。

『去看了才知道嘛』

『好好好』

『一定很漂亮』

權順榮斟酌了幾秒，補上一句『因為要跟知勳尼一起去看』。這幾乎是一句愛語，某種對李知勳才這麼謹慎小心的告白，略帶彆扭，卻依舊真誠。放在以往，李知勳可能會唸他發神經，選擇回以表情符號繞過直球的狙擊，但也許是因為權順榮生日將至，或者他們實在好幾天沒有碰面，李知勳只是回他，『那就去看看』。

這不是浪漫的話，還有什麼稱得上浪漫？權順榮再次笑了，望向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突然感覺非常想念李知勳。他順手用稍早拿到的音響播起太適合此刻的那首歌，自顧自閉上眼睛，想像一整片星空，有城市看不清楚的星星閃耀，有隨著時間慢慢長成一顆圓的月亮，有他們在無人時會悄悄牽起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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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好，這樣就足夠。Hoshi的讀音在日文裡是星星的意思，而所有星星，都在天空靜靜守候月圓，無需解釋，總會發生。就讓我們在每個夜晚，成為不遠不近，卻始終在彼此身側的關係。

『月亮很漂亮啊』李知勳沒頭沒尾地說。

『漂亮吧』

『快到首爾了？』

『大概再半小時』

『要過來嗎？』

『好』

『待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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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世事講求等價交換，但在此並不成立，因為帶上敬語的那句我愛你，不用交換，也願意為愛人一次次送上。